一颗好困芽

垂着头的小狗请跟上

玫瑰陈酿 16

*请勿上升

*私设同性合法,ooc预警

*文中地理、地名、事件人物请勿深究

*本故事纯属虚构

*主文轩,副祺鑫/翔霖


  善良如果没有长出牙齿,那就成了软弱。


  刚升起的太阳驱散了清晨的丝丝凉意。

  

  早上7:30。 

  

  贺峻霖站在市疗养院的门口,本来已经做好的心理准备,等到了门口却还是犹豫住了。他不知道事情真相究竟是什么,他更怕的是自己能不能够承受的住那样的真相。

  

  “欸?小伙子?你找人吗?”疗养院的护工王姐骑着较破旧的电驴,老远就看到了这个穿着看起来就矜贵的小伙子,转念一想,这里住的也没有家世很富有的病人。

  

  贺峻霖摘下口罩,拿出手机,翻到贺姝言年轻时的照片,递到王姐面前:“我想问一下,她是在这里吗?”

  

  王姐侧过身,盯着照片里的女人,看起来约莫二十来岁,抿嘴微笑看着镜头,像一朵高贵优雅的百合花,给人的直观感受便是出身高知家庭的富家小姐。这样的女人怎么会出现在偏远的B市,还是在疗养院中。

  

  她摇了摇头。贺峻霖将自己的口罩重新戴上,跟王姐道了个谢,转身准备离开。

  

  “王姐,怎么不进去?这是来看望的病人家属吗?”

  

  王姐坐在自己的电驴上,打算启动,就听到了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小言啊,这不是有个小伙子来找人,刚聊了几句,你坐公交车来的?走,姐带你进去。”

  

  被叫做小言的女人笑了笑:“好啊,那就麻烦王姐了。”

  

  王姐边骑车边和身后的女人讲道:“那小伙子给我看了张照片,那女人长的可真美哩,和你还有点像的嘞。”

  

  “这个世界那么大,长的像的可多了。不过刚刚那个小男孩感觉挺熟悉的。”

  

  “那不一样,我还没见过比你好看的人呐。”

  

  “别打趣我了,王姐。”

  

  贺峻霖看着那个坐在小电驴后座的女人背影,长长的头发被一个掉了漆的鲨鱼夹夹着,身上的裙子也被洗的发白,可就算这样,他也认得出来,那是他的母亲,贺姝言。

  

  “小伙子,进不啦?”保安室的大爷也开始上班,看着这个在门口踌躇了很久的男孩子。

  

  “进。”

  

  保安大爷拿出一个本子和笔递给他:“登记一下,去看谁?”

  

  他看着贺峻霖在本子上写下贺姝言三个字的时候微微惊讶:“你来找小言啊?”

  

  “啊?对。”

  

  “你是他亲戚?”保安大哥接过本子。

  

  从门口走到疗养院内的一段距离,贺峻霖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保安大爷的话:还记得十来年前小言刚来这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没什么生气,我们啊都怕她寻短见。

  

  疗养大楼前有一个绿化做的很好的花园,但现在时间还早,出来透气的病人并不多。

  

  他看到贺姝言推着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孩,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耐心的和他说着话。“阿姨也有一个和你一样大的孩子。但是阿姨已经十来年没见过他了,他应该也有你这么高了吧。”

  

  “姝言阿姨,你想他吗?”男孩是因为之前出车祸,双腿落下了病根,父母又因为工作原因要时常出差,所以将他放在了疗养院中,“如果想他,为什么不去见他?”

  

  贺姝言沉默:“哪有父母不爱孩子,不想见孩子的呀,阿姨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阿姨想让他活在一个纯粹的世界里,而且阿姨要来帮一个人赎罪。”

  

  “可是阿姨,没准你给他的并不是他想要的呢?”南台侧头,看着一直照顾着他的这个阿姨,他也是一个二十岁的大人,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周围人的情绪。

  

  “该做康复了,我把你推回病房吧。”

  

  刚才两人的对话都被枫树后的贺峻霖收入耳中。

  

  他嗤笑,大人永远这样,说着为你好,但做出来的事又都是那么决绝。

  

  去而复返的贺姝言似乎在刚才的位置找着什么东西,嘴里还念叨着:“刚才明明放在这边的,怎么不见了?”

  

  “您掉的毯子。”贺峻霖将叠好的毯子递到女人面前。

  

  视线中出现熟悉的毯子,女人温柔的笑了笑,接过毯子:“谢······霖霖?”

  

  “难为贺女士还能认出我。”

  

  贺峻霖拿下帽子,拨了拨头发。

  

  字正腔圆的三个字,让贺姝言愣了一下,她该想到的,贺峻霖肯定怨恨她:“霖霖,你为什么要来?”

  

  贺峻霖以为她开口应该会问自己这些年过的好不好,万万没想到脱口而出的竟然是他为什么会来。

  

  “讲讲吧,为什么十六年前离开A市?放着好好的贺家大小姐不当,来这里给人当义工?爷爷说你从小到大,可是连椅子倒了都不会扶一下的,现在是伺候人伺候上瘾了?”

  

  贺峻霖凉薄的眼神落在那个和他有着生物关系的女人身上。

  

  被自己的儿子用刺骨的话讽刺,贺姝言骨子里的高傲让她下意识的扬手,但是一想到自己不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又将手放了下来。

  

  “你现在?读大学了吧?”

  

  “嗯。A大侦查学专业。”

  

  听到专业的贺姝言终于还是破了她温婉的形象,扬手给了贺峻霖一巴掌,厉声喝斥:“那么多学校那么多专业,你为什么偏偏选A大!做什么不好选择警察这条道路!贺峻霖,你这次回去就退学,一个贺家养你还是养得起的!”

  

  “贺女士,您现在说这些不觉得讽刺吗?您养过我几年?”贺峻霖漠然,他觉得自己脑海中那个温柔的母亲已经不在了,现在在他面前的更像是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更何况,您的丈夫,我的父亲,他也是一个警察。”

  

  说到她丈夫的时候,贺姝言的瞳孔微微放大,最后看着贺峻霖坚决的态度,软软的瘫坐在石凳子上:“你为什么要当警察啊?霖霖?继承贺家的家业不好吗?”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或者说瞒着我们大家?”

  

  贺姝言手指抠着桌子上的毯子,叹了一口气,十几年了,孩子们也长大了,可能有些事情确实要画个句号了:“你的父亲,是个黑警。”

  

  “您不必为了给自己开罪,而把罪名按在我父亲身上。”

  

  “有必要吗?比起我爱你,我更爱他,为了他,我可以放弃一切,我又有什么理由来陷害他呢?”贺姝言对贺余风的感情可谓是到了癫狂的状态,“我也是偶然间在家里的书房发现的,他可能没来的急处理到信息。斳茂和润政夫妇的死,他都参与了。”

  

  贺峻霖想到自己一直崇拜的英雄父亲就这样子跌落神坛,让他很难够接受。

  

  走上警察这条道路,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贺余风,可是现在他的母亲却告诉他,你曾经崇拜的人其实是一个令人不齿的害群之马:“严叔叔他们不是四年前才牺牲的吗?可你那时候已经离开A市。”

  

  “我是离开了A市,但我没有和你父亲断了联系,我劝过他不要再错下去了,可他那时候已经被权利迷了眼,根本听不进去我的话。但是我爱他,我做不到亲手送他去死,霖霖,你要怪就怪我吧,我也确实不是一个好母亲。”

  

  贺姝言到那时候都不觉得当初她的维护是一种错误,直到严润政夫妇牺牲后的一年,贺余风在执行任务时,与歹徒正面对上,不幸中弹身亡,她才感受到原来失去在乎的人是那么的痛苦。可即使再来一次,她仍旧会选择包庇贺余风,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贺余风被处决,虽然她的良心一直在谴责她,也让她无颜面对那些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们,以及当时还未成年的严浩翔。

  

  从来没有一刻,贺峻霖希望自己能够糊涂下去,为什么一定要来探清楚当时贺姝言离开的原因,为什么就不能当作没有了这个母亲:“你刚才那么激动不让我走这条道路,是因为以后我毕业进了市局,就要接受严格的政审,而有些埋藏在光明这张伪善面具之下的龌龊事情根本就经不起进一步的细查。就算是到了刚才那一刻,你都还在维护贺余风,你让我拿我的前途换一个死人的身后之名,我在你的眼里到底算什么?你真的很狠心,虎毒尚且不食子,可你呢,处处透露出来的信息都在一刀一刀的剜我的心,你这倒不如给我一刀来的爽快。”

  

  面对贺峻霖的质问,贺姝言也说不辩解,她自知理亏。

  

  但下一句话让贺姝言的良心受到了更深层次的谴责。

  

  “我的父亲害死了严浩翔的父母,可你知道吗?你们不在的这些年,我和他在一起了啊。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他!”

  

  “浩翔他······怎么样了?”

  

  贺峻霖看向失魂的女人,“他的志向比我大,所以他的战场不只局限于Z国。”

  

  不止局限于Z国,严浩翔选择了卧底这条路。

  

  贺姝言垂头,左手抠着裙子上的花纹:“其他孩子?”

  

  “我们都走了上一辈的路。丁哥选择了警察,继续丁爷爷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嘉祺哥选了经商的道路,亚轩,就是之前走丢的马家小儿子也回来了,他现在和我是同一个班。真源哥现在是法医,也算是走了张叔叔那条路。耀文,就那个小时候特皮的西瓜头,他啊现在可稳重了,也和我同个专业,但他毕业后准备从政。看啊,你们都不希望孩子们走你们的道路,可是别忘了,孩子们身上流的都是你们这些做父母的血,有些东西是刻进骨髓里,存在血液中的,永远都抹不掉。”贺峻霖起身,“您也不会跟着我回去,就继续留在这里,忏悔吧。贺余风的事情,我回去后会和市局反应,他那样的人,不配拥有英雄这个称号。”

  

  “那你的前途就断送了!”贺姝言仿佛在此刻的贺峻霖身上,看到了那个当初追求她时,一腔热血的青年。

  

  有些话,他没有说错,很多存在骨子里的东西是没办法消除的。

  

  “您知道吗?耀文曾说过:吾辈少年,必将报国。不是只有警察这一条道路才能够实现自身的价值,我看中的不是警察那个头衔。”贺峻霖将手上的红绳解下,放在桌子上,“更何况,我不想要踩着别人尸体上来的功勋。”

  

  疗养院外的日头很足,但是贺峻霖却仍旧手脚冰冷,他觉得有时候的真相真的是残忍的。

  

  贺峻霖当天赶回A市,连学校都没去就直接到了市局,他在局长办公室呆了一下午。

  

  这期间,没有人知道他和张局讨论了什么。

  

  只是到了傍晚,张文琮紧急召集侦查队的人组成了一只专案组,来调查当年张斳茂同志、严润政同志以及穆清同志牺牲的事情,他们将档案室涉及到的档案都调了出来。

  

  后来,信息科的人收到清除贺余风同志在市局牺牲烈士档案库中信息的指令。

  

  贺家人也将贺余风迁出了北郊烈士墓园。

  

  短短几日,曾经令人景仰的警局之光变成了被人唾弃的污泥浊水。

  

  等到信息出来的时候,整个A市的人都在谴责这个曾经的市局副局长。

  

  程威看着手下递过来的平板,又将它放到了严浩翔面前:“你看看,当初和贺余风谈交易的时候,我就感觉到这是一个容易被利欲熏心的人,这样的人,也最好控制。”

  

  严浩翔放在桌子下的手紧紧握拳,他不敢相信,这个一直把他当亲生儿子的贺叔叔会是害死自己父母的凶手:“他?真的向白缅提供了卧底信息?”

  

  “他可是我们在Z国警局里其中最有利的一把刀。”程威切着面前三分熟的牛排,随着刀落流出的鲜血让他感觉到面前事物的美味。

  

  “不止他?”

  

  程威眯起双眼,阴翳的眼神盯着面前的少年:“好多人跟我提过,东南道上的西爷和曾经卧底在白缅的一个条子长的很像,现在一看,确实有点,尤其是你这双眼睛。”

  

  严浩翔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慢慢抚上别在腰后的枪支。

  

  “哈哈哈哈但我信任你,别让我失望。”程威朗声大笑,“别紧张,这世上长得像的人那么多。你和张极两个人是不同的,他适合谈判桌,而你适合杀戮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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